丝绸之路的繁华,佛国净地的瑰丽,边关冷月的凄清,大漠孤烟的悲怆,起起伏伏的沧桑,沙漠蜃景的缥缈,鸣沙山与月牙泉世代厮守的浪漫……
敦煌,这个飘逸着古典神韵,洋溢着历史大气的名字,有如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一头扎进历史的漫漫黄沙,一头伸入每个人的梦想。没有楼台烟雨,只有关河冷落;虽然风沙肆虐,却有飞天曼舒广袖的典雅;质朴和高贵,雄放与精美,在敦煌绽放出绚丽且魅惑的奇葩。
敦煌石窟艺术是集建筑、雕塑、绘画于一体的立体艺术,古代艺术家在继承中原汉民族和西域兄弟民族艺术优良传统的基础上,吸收、融化了外来的表现手法,发展成为具有敦煌地方特色的中国民族风俗的佛教艺术品,为研究中国古代政治、经济、文化、宗教、民族关系、中外友好往来等提供珍贵资料,是人类文化宝藏和精神财富。
敦煌,是最不需要理由来说服自己去旅游的地方,好比梦想,就从来不需要理由!
梦幻入口处莫高窟
鸣沙山向东的脚步到莫高窟便戛然而止,大概它也知道,这里是莫高窟。莫高窟是一个让人痴迷若狂的去处,有着与生俱来的华美、绚丽和神秘的气质。杨树林后,那座镶嵌着时疏时密、高低不同的洞窟的崖石,把梦幻色彩渲染到了极致。千年来累积的洞窟,有如一张张微启的嘴,对后人,也对时空,一直没有停地讲述着什么。
洞窟里很幽暗,跟随着讲解员的电筒光,游人的目光游走在壁画和雕塑上,表情大都虔诚肃穆。我们也小心翼翼地大气不敢出。置身洞窟,就着微弱的光线,我们仿佛被带进一个光芒四射、剔透明亮的梦中。历史通过颜料、画笔、雕刀复活了,岁月幻化成满窟的浓彩重墨,从一幅幅壁画和一尊尊造像上,我们叩到了历史的脉搏,波澜壮阔的历史事件化作了这方逼仄空间中的粗重喘息。满壁生风的飞天使得厚重压抑的窟顶陡然开阔无比。在这里,信仰不是梏桎人性的枷锁,而是本真的释放,多彩多姿的民俗,神情飞扬的神佛,当岁月斑驳了庄严肃穆的表象,呼之欲出的只剩下了欢快腾跃的生命张力。
抬头望着绘满壁画的窟顶,有如千百年前那个走出帐篷的党项、吐蕃抑或是回鹘汉子,仰视星光璀璨的无垠苍穹,眼中和心底都盛不下这种恢宏浩大,会比任何时候都觉得人的渺小。
天老地荒的鸣沙山与月牙泉
若是有种风光能让人感动,那就少不了鸣沙山和月牙泉。
鸣沙山就在市区,走在敦煌的大街上,不经意抬望眼,便能看到鸣沙山有如一匹柔顺异常的金色绸缎,延伸到了天际。登鸣沙山,与其说是爬山,倒不如说在沙海里游泳。脚下滑动的绵绵细沙令人有如逆水而游,只能手脚并用往上“游”。鸣沙山的沙很给人以水的流动感。在山顶远眺,但见起伏的沙峰掀动着道道金色波浪,恍若霞光铺满的海面,波澜壮阔;大风起时,俯看脚下的沙浪,有如一圈圈的涟漪,时而潺湲,时而萦回涡旋,让人几乎要担心会被这水般的流沙冲走。下山则有趣得多,众人顺坡下滑,劈开沙浪,耳旁还能回旋起“波涛”的轰鸣——沙随足落会轰鸣作响。
如果没有月牙泉,鸣沙山还称不上是绝无仅有的大漠奇观。置身鸣沙山腹地的月牙泉因形状酷似一弯月牙而得名。像月牙泉这样的景色,若出现在别处可能就再平常不过了,但出现在了鸣沙山却是当之无愧的奇迹,使月牙泉闻名遐迩的是流沙永远填埋不住清泉的神奇。如同水火难相容,沙漠与清泉也难以共存。
月牙泉畔从来不乏成双成对执手同看夕阳的背影,空气中都氤氲着爱情的分子。没有什么能比在光秃秃的沙山上俯瞰到山脚下那泓清泉更惊艳。月牙泉仿佛一个婉约温柔的少女,陶醉在漫漫黄沙的粗犷怀中或炽热的唇边;又有如一弯新月,用亘古不变的坚贞,照亮了大漠深处的荒凉和孤寂。
在唐诗中屹立的关城
汉代是历史上长城修建最长的朝代,汉长城全长达1万多公里。由于气候干燥等得天独厚的条件,敦煌境内的汉长城保存得较好。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唐朝诗人王之涣的《凉州词》中,把玉门关推向了难以企及的文化高度。到了敦煌,游人大都要不辞辛苦地看一看玉门关这堆“土圪垯”。
玉门关是汉代长城的西起点,现只剩一处关门供人凭吊,远远望去有如一堆风侵雨蚀的黄土残垣,若没有指示,匆匆路人甚至会将其误以为是处并非罕见的雅丹地貌罢了。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耸立在唐诗中的敦煌关城还有一座——被赋予了凄怆离愁的阳关。古阳关的城堞早已被流沙掩埋了,遗址所在地现辟为阳关文物旅游景区,唯有墩墩山上的一座烽火台还是原物。
失火天堂“魔鬼城”
敦煌太古老,风自然就要大一些,才能吹动深厚的历史,才能驱散大漠的孤独。风,在别处可能令人不便,而在敦煌,却是值得品味的风景。
像大树用枝叶捕捉风的模样一般,敦煌雅丹魔鬼城用一层层的脱落、一圈圈的岁月留痕,惊心动魄地记录了风的模样……
雅丹是维吾尔族对“具有陡壁的小山”的称呼,地质学上的雅丹地貌则专指经长期风蚀,由一系列顺盛行风平行延伸陡壁的垄岗和宽浅不一沟槽相间构成的景观。
很难表达“魔鬼城”带来的视觉冲击上的震撼。这里没有红柳,没有荆棘,生命到此仿佛也变得无足轻重了。夕阳笼罩下的“魔鬼城”,金碧辉煌中透着神秘与肃穆。披着斜阳的沙土堆像一座座燃烧的焦渴岛屿,说不出的壮观与诡谲,让人觉得这不是“魔鬼城”,而是失火的天堂。
徜徉在奇形怪状的沙土堆间,像是漫步在一个各种建筑鳞次栉比的古老城堡之中。只要发挥想象,世间万物仿佛都在此成为了塑像——而且其造型其风格之匪夷所思只能用充满“魔鬼气息”来形容了。
雕刀一样的风,是这里的主宰,是这里的创造者。每一个惟妙惟肖的沙土雕刻杰作上都记录着它的模样。据说这里的各式土堆都风蚀得厉害,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也许过了几年又是另一种样子,在风的侵蚀下,会有景点要消失,但又不断会打造出新的景点。从这个角度来看,有“死亡之海”之称的“魔鬼城”顿时变得生生不息了。
瀚海蜃景
虽说蜃景在戈壁瀚海屡见不鲜,但对于匆匆游人,能遇到实在算得上是一种运气。
在敦煌,我们也有幸看到了蜃景,那缥缈的幸福和美丽,让我们措手不及。只是来得太突然,司机刚停车,我们还没来得及拍照,一阵大风吹过,蜃景便烟消云散了。不顾石砾硌人,我们顺势坐了下来,拂之不去的唯有迷离与空旷,只剩下茫茫戈壁与我们无言相对视。我想,干脆就这么一直呆坐着,直到一轮落日染红天地,直到潸然泪下……